【摘要】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优先发展教育事业，推进教育公平，办好网络教育，加快建设学习型社会，大力提高国民素质”。通过网络教育，逐步缩小区域、城乡资源差距，促进教育公平，提升生活质量，让全民共享优质教育，实现可持续发展。这将全面推动我国继续教育转型发展以及开放与网络教育的快速发展，是新时代的责任担当。当前继续教育仍存在专业招生过于集中、应用型人才培养不落地、信息技术与教育融合不到位、人才培养模式陈旧、非学历教育培训尚未普遍开展等诸多问题。而是否拥有高质量的学历、非学历继续教育是观察高校办学水平高低、贡献大小的又一面重要镜子。但我们可以通过调整人才培养目标、人才培养方案、人才培养模式、学校体制机制、教师队伍等途径，推动转型发展，提升办学能力。
【关键词】继续教育；转型发展；开放大学；培养质量
一、办好继续教育是新时代的责任担
当党的十九大谈及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实际上教育也是这样，继续教育也是这样。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继续教育的需求，提高当前继续教育质量，无论是资源建设还是其他各方面都存在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从十六大开始就已经专门提出要发展继续教育，到了十九大以后明确要“办好继续教育”，第一是办好网络教育；第二是完善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第三是使绝大多数城乡新增劳动力接受高中阶段的教育，更多地接受高等教育，最后强调“办好继续教育，加快建设学习型社会，大力提高国民素质”。
（一）继续教育文件相继出台，促进高校继续教育发展
除了党的十九大以外，近几年国家和教育部关于继续教育出台了很多相关文件，如教育部印发的《关于推进高等教育学分认定和转换工作的意见》和《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专业设置管理办法》（教职成[2016]7号文），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中发[2016]31号）和《关于深化教育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2017年09月24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的《党委（党组）网络意识形态工作责任制实施细则》（厅字[2016]44号）。通过对这些文件的分析，研究者本人思考如下：
1.坚持“价值塑造，能力培养，知识传授”三位一体的育人原则
高校继续教育要坚持“价值塑造，能力培养，知识传授”三位一体的育人原则，既要体现时代变迁对人才规格的新需求，满足成人学生适应时代前进自我发展的要求，也要体现立德树人，主动适应国家战略和经济社会发展需要，坚持终身学习理念，培养学员成为爱国、诚信、敬业，能努力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系统专业知识和技能的高素质人才。特别是要科学定位德育目标，合理树立德育的内容、途径、方法，使德育在成人教育里也能层层深入，有机衔接，要推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内化于心、外化于行。
2.明确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的科学定位
普通高校继续教育的科学定位包括两个定位：第一是继续教育在高校整体办学体系中的定位，将继续教育纳入到学校整体发展规划和人才培养体系中（严继昌，2016），要统筹本校全日制教育和继续教育协调发展。第二是继续教育人才培养的规格定位，以满足学习者发展需求为导向，以学习者自身能力提升为重点，遵循高等教育的规律和人才成长规律，培养具有较高综合素养、适应职业发展需要、具有创新意识的应用型人才（秦农，王婷，2017）。
3.强化对继续教育的监督评估
教育管理逐步走向教育治理，首先是依法执教，各个学校要有自己的大学章程，经过教育部批准以后按照大学章程来办学。其次是简政放权，省教育厅按照属地原则加强统筹指导，定期公布各校的办学信息。最后就是按照分层分类的方式管理。教育部可基于大数据继续教育质量监控机制和平台，组织开展全国高等学校继续教育质量年度报告工作。
4.规范继续教育办学行为
规范继续教育办学行为，强化高校继续教育办学主体责任，要履行好继续教育办学和监管的主体责任，严禁以任何形式转移办学权、招生权、教学权和管理权。坚持依法治教、规范办学，规范继续教育招生、考试、收费、证书发放等重要环节的管理。特别要规避市场恶性竞争，严禁委托个人或中介机构代理招生，杜绝虚假宣传和违规承诺；要加强考试管理，严明考试纪律，落实好监考、巡考制度。
5.着力提高继续教育办学质量
要加强、加快继续教育信息化建设，积极推进基于信息化的各类教育的融合。教育信息化覆盖各类教育，逐步建立网络教学与面授教学，自主学习和协作学习，理论学习和实践实训相结合的混合式教学模式，为学生提供多元的学习选择。推进继续教育改革创新，不断优化专业布局，要加强专业和课程体系建设，推进产教融合，重点打造特殊专业和培训项目，增强针对性和实效性。
（二）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
截至2017年7月，全世界一共开设了7739门慕课课程，以名校课程为主。有6000多万学习者注册学习，平均一门课大概的学生数是7700人，美国排名前5名高校提供了美国20%的慕课课程，前20名的高校提供了58%的慕课课程，前50名的高校提供了87.6%的慕课课程。美国慕课的特点之一是“名校、名课”，美国慕课已开始进入正规高等教育体系。而世界越来越多国家和地区的教育机构、教育管理部门认可慕课的学分，因此慕课正逐步进入到正规教育体系。
中国在线教育快速发展，越来越红火。目前我国有三百余所普通高校参与了慕课建设，普通高校慕课课程大量增加，已经超过了3200门，高校慕课的选课人次也已经达到了5500万。教育部推出了首批470门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这次的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没有网络继续教育机构参与，完全是从普通高校的慕课课程中选出来的。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中知名高校的慕课已经占到70.2%，其中有两百多门课程列入Coursera、Udacity、edX国际三大主流慕课平台。所以中国的慕课也是以名校课程为主。
教育部将继续大力推动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深入融合，到2020年将以国家名义推出3000门“国家精品在线开放课程”和1000个“示范性虚拟仿真实验教学项目”，进而带动10000门慕课和5000多个虚拟仿真实验教学项目在线运行，把更多高质量的慕课输送到中西部地区高校，让更多教师会建慕课，会用慕课，同时推进慕课学分认定和学分管理制度创新，加大慕课建设的对外开放。
（三）继续教育应支持学习型社会建设
学习型社会包括横向的学习型社区、学习型城市建设以及纵向的学习型各行各业建设（严继昌，2016）。学习型各行各业通常由行业部委主导，主要解决劳动人口素质能力提升问题（严继昌，2011），他们很少在社区教育中提高素质能力，因此纵向学习型组织通常会把具有专业学科优势的普通高校、职业院校和企业大学定位为建设的主力军（严继昌，2013）。横向组织通常由地方政府主导，主要是解决文明社会、和谐社会的建设问题，当然也有提高国民素质的任务。开放大学（电大体系）和社区学院便是学习型社区、学习型城市建设的主力军。
（四）继续教育应密切契合国家发展战略
继续教育工作人员应确立服务国家发展的战略意识。继续教育、远程教育的创新发展，首先就要考虑如何服务国家发展战略的实施，如何提高教育质量，如何助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中共中央国务院，2015a）、“互联网+”（中共中央国务院，2015b）、“中国制造2025”（中共中央国务院，2015c）、“一带一路”（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务部，2015）等国家重大发展战略，为转方式、调结构、促改革、惠民生，提供有效的支持和服务。其次还要契合国家发布的新兴产业和增强制造业竞争力两个重大工程包，这也是国家发展战略。第三是关注区域社会经济发展，要围绕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建设、区域特色、优势产业转型升级、社会建设基本公共服务等重大战略，高校要加快融入区域社会经济发展，要建立合作关系。
（五）e行动计划是高校继续教育发展方向
《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提出：国家鼓励中央企业和行业龙头企业牵头，并由院校、行业、企业、科研机构、社会组织等共同组建覆盖全产业链的职业教育集团。全国高校远程教育协作组2014年10月在青岛筹建了由近百所高校和近百个企业参与的“高校继续教育数字化学习资源开放与在线教育联盟”。联盟由两类MOOC组成，一类是面向行业的MPOC，另一类是面向特定群体、特定任务的SPOC（小规模限制性在线课程）。两类MOOC充分发挥了普通高校的专业学科优势，面向行业劳动者为主，又契合国家发展战略定位，服务范围非常清晰，发力比较集中，发展预期会健康、良好。
联盟的起步阶段可按项目合作制运作，用利益来粘合，用项目来推动。但最终目标希望能发展成为全面合作制，企业化运作，有法人地位，统一形象，有清晰的使命和价值观，能体现联盟在行业发展中的核心竞争力，有清晰的发展愿景，并持续为之努力。
当前，继续教育转型改革的方向应该聚焦在加快推进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提高质量；逐步建立网络教学和面授教学、自主学习和协作学习、理论学习和实践实训相结合的混合式教学模式；大力发展提高劳动人口素质和能力的职业培训；本科高校按分层定位原则要逐步提高办学层次；继续教育也要层层落实意识形态责任制等几个方面。
二、直面问题、开拓创新、坚决转型
1998年1月4日国务院转发《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号召实施“现代远程教育工程”，形成开放式教育网络，构建终身学习体系（教育部，1998）。1999年3月25日，教育部批准了我国第一批现代远程教育试点高校。截至2017年，试点学校累计招生近2827.6万人，年招生规模已接近全国高等教育年招生总规模的五分之一（2016年）；69所试点高校共开设628个专业，2767个专业点已覆盖11大学科门类；试点高校建设的学习资源超过50000个。总体来说，国家充分运用信息技术开展远程教育，覆盖面广，大大促进了我国高等教育的大众化进程以及教育信息化进程；随时随地的灵活学习，大大促进了全民终身学习以及学习型社会建设进程；向西部、边远贫困和少数民族地区提供优质教育资源，大大促进了教育公平、教育均衡发展进程（赵风华，2012）。
但我国继续教育缺少对其巨大能量的认识，缺少法律保障，缺少重大战略，缺少政策举措，缺少足够经费，缺少强有力的主管部门，缺少针对性、实效性，这是当前我国继续教育的“软肋”。是否拥有高质量的学历、非学历继续教育是观察高校办学水平高低及贡献大小的又一面重要镜子。
网络教育仍然存在很多问题，例如：①生师比太大，严重影响培养质量。欧美国家网络教育生师比一般都不超过30∶1。中国生师比过大，学习支持服务跟不上，严重影响培养质量。②招生专业过于集中，缺少社会担当（见表1）。③除少数行业院校外，大多高校不再面向专业对口的行业招生，造成学习工作两张皮，边学边用、学以致用和应用型人才培养不落地。④信息技术与教育融合不到位，人才培养模式陈旧。信息技术应该促进学生全面发展，支撑教育领域综合改革，对教育创新发展、均衡发展、优质发展起到提升作用。但函授、夜大等传统成人教育基本没有实现教育信息化，这里既有教育政策的原因，也有业界同仁理念陈旧的原因，实现“继续教育+互联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高校人才培养模式基本不是混合模式，函授、夜大没有线上教学活动，网络教育没有线下教学活动，实践活动基本不落实；当前最需要的是教育行政部门对函授、夜大、网络教育三种教育形式统一入出口政策，倡导信息化前提下的“三教”融合，提高培养质量。⑤强调了学生主体，但普遍忽视了教师主导。线上线下的翻转课堂不普遍，教与学的信息严重不对称，规模越大越严重，包括普通高校的MOOC，普遍存在盲目办学现象。资源建设还没有做到以人为本，小型化、移动化还有许多工作要做，高校之间很不平衡，也还没做到专业化、系列化。⑥非学历教育培训尚未普遍开展。职后职业培训（职业教育集团）是劳动人口提升技能素质的主渠道，也是国家创新发展、落实发展战略的主要途径之一。领导力培训、专业技术人员知识更新与扩展、从业人员针对岗位的职业培训、以年轻人为主的应试考证类培训、以老年人为主的兴趣类培训成为主要培训内容。定制培训、组织学习，针对性、实用性、前瞻性是特点。与各级政府、企业合作是培训的主要渠道，同时也要捋顺符合市场规律的运行机制。
面对这些问题，成人学历继续教育发展与改革趋势之一便是信息化主导下多种教育形式的融合。“三教”融合后的学历继续教育培养模式必须转型，转向“线上与线下、课堂与实训、院校教师与行业专家相结合”的混合教学模式（严继昌，2016）。此外，远程教育（在线教育、MOOC教学）的特征之一就是量大面广，因此远程教育想要实现学习支持服务精细化和有针对性，就需要追踪学生在线学习状态，利用大数据、学习分析技术为教与学活动提供有力支撑。
三、远程教育内涵建设拓展开放大学的发展之路
广播电视大学是全国唯一的深入基层的教育体系，恰好可以在学习型社会建设中发挥任何普通高校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维护广播电视大学体系的完整性是学校转型发展必须充分考虑的事情。各级广播电视大学都是各级教育行政部门的直属机构，政府希望广播电视大学在终身教育体系建构，特别是学习型社区、学习型城市建设中发挥应有的作用（严继昌，2015）。但是广播电视大学的弱势也较为明显，体现在缺乏学科支撑、师资队伍薄弱、体系不够稳固、行政化色彩浓（办学自主权较少）。
（一）开放大学应着力增强大学功能，提高学术水平
教育部负责审批大学功能，如办学层次、学位授予权等，而不是平台与系统功能（严继昌，2015）。广播电视大学转型为开放大学，要在师资力量、学科建设、培养质量、科学研究、学术水平上大幅提升。开放大学应更加重视学科队伍建设，加强科学研究。
（二）开放大学应坚持正确的办学定位
我国高等教育结构的调整方向是引导一批普通本科高校向应用技能型高校转型。我国未来大学也许可分为学术与研究型大学、应用与技能型大学两类（严继昌，2015）。开放大学的总体功能定位是面向人人的终身教育。开放大学要以终身教育思想为引领，努力办成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新型高校。开放大学的学历教育定位仍应是成人高等学历教育。
（三）发挥系统优势，大力加强学科建设
开放大学要充分发挥系统优势，以专业为基础，建立纵向的学科团队和学科研究组织，定期组织学科科学研究，提升学术地位。以课程为单元，组织体系内同一课程的各位教师建设“课程MOOC”，提高教学质量。“课程MOOC”中应该有教学素材库、教学案例库、智能化题库、微课件等等，成为全国广播电视大学（开放大学）体系课程教师备课、教学方法研讨、互相交流学习的主要园地。
（四）发挥平台优势，大力开展各类培训
着力发挥平台优势，做好各项政府购买服务，更好地与当地创新要素资源对接，与经济开发区、产业聚集区创新发展对接，与行业企业人才培养和技术创新需求对接。借国家级专业技术人员继续教育基地的东风，大力推进以对专业技术人员进行补充更新知识、拓展知识结构、提高综合素质和创新能力为基本内容的教育培训的活动。大力开展社会工作专业人才的培训。我国社会工作人才总量只有40多万人，仅占全国总人口数的0.029%，而发达国家和地区社会工作人才占总人口数的比例为0.3%左右，两者还有很大差距。
（五）开放大学建设应重视在线教育的核心内涵
开放大学应该坚持混合式人才培养模式，改变过-5-去广播电视大学不重视在线教育的现象，重视优质网络资源建设，提升教育资源质量，减少面授，加大学习者在线自主学习的比例与教师辅导投入，使开放大学真正成为教育信息化的引领者（严继昌，2015）。（六）加强开放大学体系垂直领导力，提高系统执行力广播电视大学体系确立了“多层法人，协同发展”的运行机制和“统筹规划，分级办学，分级管理”的办学体制。《教育部关于办好开放大学的意见》中提到“统一课程资源，统一教学管理，统一在线平台，统一考核评价”，但是如果垂直领导力低下，势必影响执行力。体制的缺陷如何改革，对教育行政部门来说是考验。
注释
①数据来源：网络教育阳光招生平台
作者简介
严继昌，清华大学教授，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 终身教育专委会学术委员会主任，全国高校现代远程 教育协作组秘书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