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终身学习，顾名思义，是指“活到老、学到老”。这不仅是一种学习方式，更是一种全新的生活形式，在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搭建互动和交流的平台。时至今日，终身学习理念已成为各国教育发展的指导思想，从最初提出的“终身教育”转变到“终身学习”，体现了“学习”的内涵比“教育”更贴合于终身发展的表达语境，学习不仅在价值层面保持中立，也免除了在建立个人喜好活动项目时的偏见。它同时还强调了过程——活动的持续性本质——而不是成品（戴维·阿斯平，朱迪思·查普曼，2013）。可以说，终身学习理念为大学参与社区服务提供了全新发展视角和路径选择，拓展了社会服务职能的内涵与外延，优先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考虑大学在社区参与可以履行的服务功能。大学的社区参与是社会服务职能的有机组成，是履行社会公众利益的承诺和责任的具体表现，根据美国卡内基社区参与分类（The Carnegie Classification of Community Engagement），社区参与（Community Engagement）是指高等教育机构与其外在社区（本土、地区/州、国家、全球）的合作，在合作和互惠的背景下为了共同利益而交换知识及资源（YorkUniversityTaskForce,2010）。基于此，本文所提到的社区范围主要限定在特定地域内，具有某种互动关系、共同文化特质以及心理归属感的人群所组成的社会生活共同体。大学社区参与有多种形式，主要包括：
·教育服务：合作推广与继续教育项目、职前培训项目、社区的文化活动
·管理服务：自上而下的行政活动、学生的志愿服务、行政管理部门的扩展服务
·研究服务：经济和政策的延伸服务、教职员工的专业服务、服务性学习①课程
终身学习理念下大学的本质发生变化，相应地，大学社区参与的形式与途径，无论从大学的入学形式、入学人群类型、服务方式、课程内容和组织形式等也将出现转变。大学因享有智力、人力资本和创新资源，被视作经济社会发展的催化剂和发展引擎，在其中发挥的知识传播、文化引领和社会服务的重要作用也已普遍得到政府、学界和社会的认可。大学的角色更加突显出领航作用，为社区发展和满足社区居民时时学习、处处学习、终身学习的需求提供了支撑条件和技术手段，与社区的互动更侧重于教育活动对社区居民素质、人居环境的提升以及满足居民学习需求。《斯坦福大学2025计划》（Stanford2025）提出的开环大学（Openloop University）正在描绘终身学习背景下大学的一种发展新图景。大学不再只是学生生活的一个阶段性学习过程，而是贯穿一生的学习机会；大学更不是独立于社会之外的“象牙塔”，而是社会进步的催化剂和助推器。
终身学习时代的大学与传统精英大学，甚至现代大学都有所区别，这两类大学在入学条件、学制设定、功能定位、教学方式、治理模式等方面始终带有时间或空间限定，有明确的入学条件，规定时长的学期要求，除了教学和研究以外，引领或驱动社会的发展，依然以面授制课程教学为主，采用学术自治和高校行政管理的治理模式。有学者在对未来进行展望时对比了大学形态的变化，提出不同时期大学发展类型及主要构成要素及特点（见表1）。
终身学习理念下大学的变化正是未来大学的发展趋势，大学满足人们终身学习的需求也成为必然。多元、包容的大学文化是以人为本位，职能上由引领和驱动变为了深度参与社会发展，而不再仅限于部分专业和教师所进行的有限社会服务，由此而来的教学形式也将由传统的课堂教学转变为“线上+线下”的混合式教学，并采取多方协同的高校治理模式。突破时间和空间局限的大学组织形式更能适应终身学习时代人们日益增长的学习需求。
我国大学的社区参与正处于方兴未艾之际，但随着终身学习理念在大学教育中的不断深化，我国大学社区参与无论是深入社区的程度，还是服务社区事务的广度都显不足。欧美国家大学社区参与的历史悠久，经验成熟，无论是对概念的掌握、服务的定位和活动的方式都发展在我国之前。本文基于国际主要国家的实践做法，探讨在终身学习背景下，欧美大学履行其社会服务职能、准确定位、积极进行社区参与的主要实施路径，对我国大学完善社区参与机制、满足我国居民终身学习需求具有一定现实启示意义。
一、终身学习视角下国外大学社区参与的定位与原则
从亚当·斯密开始，经济学家就开始探讨高等教育对社会经济发展的贡献作用，在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大学通常都是占地广泛、人员众多的大型组织，总被期待能做出更多有益于地方发展的贡献，促进公共利益被视作一个国家高等教育体系存在的先决条件（Bringle&Hatcher,2002）。终身学习时代大学的社区参与不仅是社会职能体现，更是在对大学本质和理念进一步理解的基础上构建的新定位安排和制度秩序，表明仅靠教学和研究并不能充分实现保存、传播和交流知识的目的，教育的范围也早已越过大学围墙而延伸至人的一生，仅靠大学教育无法满足学生在知识不断更迭、新技术层出不穷的时代职业发展的需求。社会服务职能的实施就不再单纯依靠经济和社会贡献，更包括主动参与社会进程、调整服务手段、定制多样化学习项目，融入社会乃至国家整体发展战略之中。
大学的社区参与通常由学校社区服务中心（Community Services Center）、大学延伸服务和参与办公室（Office of Outreach &Engagement）或继续教育学院（School of Continuing Education）来组织进行相关服务活动。虽然社区参与部门的名称会因学校而不同，但主要工作均包括与社区对接，提供并整合各类资源，组织形式多样、内容多元的教育和文化活动，也会为解决社区问题提供研究资源和指导，帮助社区实现成果的经济转化。为回应公众问责，欧美大学也会定期发布年度社区参与报告，不仅是对社区参与的梳理和总结，更是向公众展现大学在回馈社区、满足居民学习需求中积极承担责任的姿态，实现大学的社区参与功能。其中，不仅包括经济建设功能，还包含社会问题解决、政府决策咨询和教育培训等功能，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诸多方面，在包容和尊重、信任和合作、交流和沟通的基础上与社区形成参与互动。
1.包容和尊重
包容性是终身学习时代大学最显著的特征，大学的教育服务和研究资源都应面向全体公众开放，不分年龄、性别、种族、宗教信仰、文化传统和社会背景等。但大学由于知识和智力资源的相对优势，在面对社区时可能会怀揣“无所不知”的态度，自认为已经拥有社区所需要全部的知识和技能，不尊重社区已有文化传统和多样性，进而导致社区会对大学拒之门外，缺乏沟通的社区研究项目也将难以为继，容易造成难以估量的研究损失。美国阿拉巴马州奥本大学（Auburn University）在社区参与中始终贯穿着对社区的尊重。学校位于美国南部，由该校教授发起的农村工作室（Rural Studio）学习本地历史，实事求是地根据本地现状解决贫困、种族、经济不平等和环境等问题。教师和学生充分尊重阿拉巴马州黑人族群对本地经济发展的贡献，也承认他们的努力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Wilson,2018），教师和学生据此对当地社区问题有更深入的了解。
2.信任与合作
大学的社区参与不是单方研究工作，也不是大学为完成研究任务而进行的短期调查研究，必须是系统的、有研究计划的长期项目。双方的互相信任成为大学社区参与的基础性原则。很多社区所面临的问题是日积月累所形成，不可能仅靠一次或几次的互动研究就可以解决。因此发展长期相互信任的研究伙伴关系便尤为重要。例如，美国阿拉巴马州的公立学校系统长期存在设施老化过时、设备不充足、师资培训欠缺等问题，无法满足学生日益增长的教育需求。奥本大学发起了西阿拉巴马州学习联盟（The West Alabama Learning Coalition）专门帮助黑人学生，联盟相信教育水平的提升和社区、经济发展是相互关联并相互影响的事业（Wilson,2018）。基于此，联盟创建了与社区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一些学校的教师也主动将项目纳入了工作规划当中。
3.交流与沟通
与社区的研究合作是研究型大学走出“象牙塔”延伸行为，与社区的交流奠定研究顺利进行的基石。在面临实际社区问题时，如果坚持固有理论有时并不能有效解决实地发生的问题，因而就需要与社区中各利益群体进行有效沟通。在康奈尔大学，废弃物管理研究所（The Cornell Waste Management Institute,CWMI）通过制定一系列政策和实践推动，将大学与“现实世界”联系在一起，CWMI为研究人员和公共领域提供沟通的平台，长期致力于解决工农业、生活废弃物处理问题，定期召集利益相关方进行会谈，发表出版物，提供专业咨询和技术支持（Bartel,Krasny,&Harrison,2003）。为了保持公平公正的交流角色，CWMI甚至不会接受来自任何第三方的经费资助。
二、终身学习视角下国外大学社区参与的实践路径
（一）整合社区资源
在社区参与过程中，大学有意发挥着社会各类资源整合的作用，不仅是对校内资源的充分利用，也包括对校外资源的统筹协调。
1.校内资源
有条件地逐步开放大学图书馆、博物馆、会议室、教室和讲堂等，利用专家学者资源通过讲座形式向公众传递科普知识，为成人持续的终身学习提供机会和条件。除了满足成人的继续学习要求，与本地中小学合作推出联合教育项目。例如剑桥大学向公众履行了一系列教育及文化职责，举办科学节（Science Festival Activities），为儿童和成人举办公共讲座、展览、音乐表演和戏剧表演。为中小学生提供大学开放日、夏季学校、会议、开放图书馆、博物馆教育。剑桥各学院也积极为社区免费提供大学现有硬件设备，如会议室、剧院和其他教室，为本地的体育俱乐部提供场地和设施。剑桥大学的塞奇威克地球科学博物馆（Sedgwick Museum of EarthScience）长期为中小学校来访者提供跨学科的学习资源，博物馆工作人员也将乐意配合进行讲解（University of Cambridge,2004）。哈佛大学为波士顿地区的中小学生提供丰富多彩的教育项目，例如哈佛医学院的成功项目（Project Success）和少数族裔研究学徒项目（Minority Research Apprenticeship Program），帮助对科学感兴趣的中学生利用暑假时间与研究人员一起工作（HarvardUniversity,2009）。另外，哈佛大学广泛建立与中小学校的交流与合作，定期举行开放日、暑期夏令营、短期研究合作等活动，培养中小学生研究、探索和合作精神，发掘他们对科学的兴趣和爱好。
2.校外资源
大学利用其特殊地位还可以对校外资源进行整合协调。哈佛大学与波士顿市达成了一项长期协议，由哈佛大学负责阿诺德植物园（Arnold Arboretum）的运营，植物园每年吸引近20万游客，为公众提供旅游和展览，开办园艺学、植物学及风景学等课程，还为波士顿市3~6年级的儿童提供免费的田野研究的空间，每年接待约2500名本地学生（Harvard University,2009）。英国布莱顿大学（University of Brighton）的社区—大学伙伴关系项目（Community–University Partnership Programme,CUPP）及其帮助台（Helpdesk）系统展现了培育积极社区生活的成功案例。这个项目延伸并拓展了大学的社区服务水平，服务不仅限于经济发展和经济影响力，更多关注于健康卫生和社会包容，达到大学和社区互惠互利的目标，CUPP包括四部分的社区参与内容：研究帮助台；学生社区参与服务；布莱顿和苏塞克斯社区知识交流；东南沿海社区项目。其中研究帮助台在沟通大学与社区关系上发挥了重要功能，为当地社区和志愿组织提供研究训练课程和工作坊，支持大学——社区合作研究，建立合作网络，提供政策咨询活动，为学生进行社区研究提供支持（Har,Northmore,Gerhardt,&Rodriguez,2009）。
（二）营造社区文化
英美国家城市中心时常与贫穷、犯罪、混乱、福利欠缺等不良印象相联系。由于人口聚集而不断出现交通拥堵、环境拥挤、贫富差距加大等问题，经济状况良好的人群大量搬离市中心，选择住到环境优美，更加适宜居住的郊区。留在市中心的多是经济条件不佳、处于劣势的弱势群体。大学致力于寻找解决这些城市顽疾的最优方案，改善城市社区居民的居住环境，培养可持续发展的健康生活习惯，提升市民健康意识和文化素养。
哈佛大学三所专业学院，哈佛医学院、哈佛牙科医学院以及公共卫生学院为波士顿地区的城市居民提供了一套诊疗、知识和人力资源的综合培训，以应对城市社区的健康问题。2005至2006年，129名哈佛学生成为健康项目的志愿者，每学期每周抽出6小时进行社区健康服务（Harvard University,2009）。佐治亚大学（University of Georgia,UGA）坐落于种族多元化的佐治亚州，作为一所公立大学，UGA责无旁贷地具有社会服务的职责，学校延伸服务与参与办公室支持公共卫生学院的一项卫生项目，提升本地区内居民及其社区的健康水平，也为他们提供卫生教育所必须的一些技能培训。平等的健康生活意味着所有人都拥有同样的健康长寿的机会，但在如杰斐逊县（Jefferson County）这样的发展不均衡的地区，依然拥有近四分之一的单亲家庭，26.3%的儿童生活在贫困中，每一个白人失业人员则对应了两名黑人失业者（UniversityofGeorgia,2018）。因此，UGA同社区一起解决这些实际的健康生活问题，在向文化水平不高的居民传播健康生活讯息时也尽量使用简单易懂的语言，积极推广体育运动，提供更多的医疗救助手段，为社区居民提供心理咨询途径。
（三）社区教育课程和成果认证
现代科技的快速发展迫使劳动者只有通过终身持续学习才能紧跟知识的更新，针对这一要求，欧美国家研究型大学在劳动者再培训和继续教育领域承担了极为重要的社会责任。大学的继续教育和职业培训具有“学员招收本地化，课程形式多样化”的特征，培训目标明确，主要为了解决职场所遇到的各种实际问题，有针对性地提高专业知识和技能。通常面向本地所有居民，使用现有的大学已有设施，学生完成学习之后也可以获得相应证书和学分。
美国大学的成人继续教育项目强烈反映出市场导向的学习需求，在学分项目中，工商管理和市场营销类，艺术、人文和社会科学以及教育类最受学生欢迎。在非学分项目中，信息技术，工商管理和市场营销类，艺术、人文和社会科学三类最受欢迎（Pusser,Breneman,Gansnederetal.,2007）。例如美国印第安纳大学（Indiana University）为本地职场人和劳动者提供了丰富多样的职业培训课程，帮助从业人员再就业或寻求更多的工作机会。课程包括非常实用并广受欢迎的商务管理、健康医疗、领导力培训、特定职业执照培训、技术培训等。甚至还专门开设了定制培训课程，为职场人提供专门咨询和辅导（IUPUI,2018）。辛辛那提大学（University of Cincinnati）的课程设置更加本土化和生活化，其设置的课程包括21个大类，包含艺术与手工、天文学、商务与职业发展、辛辛那提本地研究、交流与写作、探索世界、金融学、健康与健身、饮食、休闲保健学系、家庭与园艺、语言学、领导力与管理、音乐与舞蹈、新媒体市场、在线课程、个人发展、摄影、运动体育、技术、考试准备等（UniversityofCincinnati,2017）。从本地关怀到全球视野一应俱全。社区学员只需要在线注册，上课地点有线上线下可选择，晚上、周末或者在线的任何时间都可以学习。哈佛大学充分利用教育资源帮助处境不利人群和专业进修人员提高工作技能，以增加他们的就业机会，改善生活条件。哈佛大学的进修学校（Harvard Extension School）主要为波士顿地区的居民提供课程，帮助他们提升职业技能和知识以便于再就业或更换工作。学生可以选择不同的课程，在某些专业，如环境管理、出版和交流等专业获得研究生学历，也可以在生物技术、信息科技、新闻业和博物馆研究获得硕士学位（Harvard University, 2009）。
（四）创新社区学习形式
基于社区的研究是欧美大学利用研究资源解决社区问题的拓展性尝试，在实验室外、课堂外、书本外构建学习延伸内容，注重参与性、实践性和互动性。如果说高等教育是一项工具，那么研究、教学和社会服务就是其三条腿，服务使教学和研究更加诚实，将他们与人们现实生活中面临的实际问题相联系起来，这也是一所高等教育机构所应该做的事（Mcllrath,Lyons,&Munck,2012）。基于社区所进行的研究更有针对性地回应本地需求，促进大学与当地社区组织的知识交流，既丰富大学学术研究，也带动社区居民研究和创新精神，不仅是研究解决问题，更是思维的训练、价值观的传输和文化理念的宣扬，可以说是一项受益终身、互利双方的合作研究活动。
基于社区的研究帮助研究人员和学生实地参与社区生活，以学术知识产出推动社区服务、服务型学习、公民教育、环境教育等实践内容的落实。例如在教师教育领域，大学研究人员与中小学教师合作设计联合学习计划，大学生进入中小学进行实习教学或者成为学生的行为榜样，并与中小学生互相分享学习资源。在学习过程中，学生对社区问题进行区分，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美国阿拉巴马大学（University of Alabama）与农村社区和学校合作，完成农村服务和研究项目（The Program for Rural Services and Research,PRSR），最初该项目源于大学教师、学生和中小学合作发行社区报纸，大学可以充分利用社区报纸传递学习和文化信息，报纸成为了社区教育、学术研究、社区发展的重要媒介，二十多所中小学及学生在报纸发行过程中提升了写作、研究、编辑和设计等实用技能，这些课外技能也促成了学生创业能力的提高（Melaville,Berg,＆Blank,2006）。
自1980年代起，宾夕法尼亚大学（以下简称宾大）的社区合作伙伴中心发起了城市营养行动（An Urban Nutrition Initiative,UNI），设计了超过100项课程关注社区学习，其中UNI就是源自其中一项本科生课程。宾大学生与当地的中学共同合作进行营养学、健康方面的研究，特别是肥胖问题，种植、烹饪和出售健康食品，利用他们的专业知识引导社区居民养成健康的生活习惯。在宾大商学院的帮助下，中学生还可以运营并出售自己的健康食品，帮助社区居民抛弃高热量食物的饮食习惯，也通过宾大这个平台与宾大其他创业衍生公司合作，开发新的健康食品创业项目。
三、总结与启示
在终身学习需求日益旺盛的今天，我国大学社区参与在政策扶持、发展定位、参与程度和模式等方面有着宽广的发展空间，分析欧美国家的经验可以提供一定的启示。
（一）明确大学社区参与定位，强调社区参与的重要性
明确的社区参与定位是大学社区参与的关键保障，对大学经济功能的片面追求容易限制和窄化社区职能的充分发展。明确的社区参与定位是对大学社会服务的全面规划，突破大学对科研的重视，而重新回归社会服务的职能。从欧美大学的服务职能的履行中可以看出，社会服务不仅仅包括经济建设功能，还包括社会问题解决、社区文化引领和教育培训等功能，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诸多方面，是全方位参与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重要举措。对于我国大学而言，终身学习时代的大学社区参与，首先需要明确社区发展中大学定位，特别在终身学习的观念推广、理念引导和能力建设上，大学可以突出向社区公众展现大学社区参与的作用和功效；其次，积极发挥大学的社区教育和文化功能，更大范围地开放大学图书馆、博物馆、会议室、教室和讲堂等设施，利用学者资源向公众传播科普知识，为市民终身学习提供机会和条件；最后，广泛搭建与中小学校的交流与合作，定期举行大学开放日、暑期夏令营、短期研究合作等活动培养中小学生发现式、探索式和创新式的科学精神，培养团队合作意识，挖掘中小学生的科学兴趣。
（二）重视大学与社区的沟通，激发社区参与热情
尊重社区的既有文化，搭建平台与社区进行广泛沟通也是欧美大学——社区沟通的有效做法。社区参与模式、参与主体、参与方式单一化体现了当前我国大学社区参与程度尚为有限，究其原因在于大学的社区参与意识较为薄弱、主动创新动力不足、政策引导力度不够以及教师和学生对社区参与认识有待提高，服务功能集中于开办继续教育学院或对在职人员进行一定的学历和非学历教育，利用学术知识参与社区营造的活动仍较少。同时社区参与过多偏向经济功能，较忽视其社会、文化和政治价值。在社区服务中，需要政府积极转变思想认识，充分发挥大学对其所在社区的文化和教育功能，强化大学社区参与活动对和谐社区构建的引导作用。其次，我国大学也应制定相关政策对积极参与社区建设的大学、教职员工、学生进行一定资助和奖励，以政策和资金支持的形式帮助大学与企业结成伙伴关系，针对社区存在的实际问题实事求是地进行解决，并提供平台转化社区居民的创业智慧和知识技能。最后，在社区参与过程中，遵循尊重和沟通的原则，扎根社区，与社区合作，调动社区居民参与研究的积极性和贡献率。完善健全的大学社区参与机制可以有效激发大学社区参与的热情，政策的扶持、多元的资助渠道、转变窄化思想是激发大学参与社区服务、建设学习型社会的外在保障。
（三）开展基于社区的研究，针对性解决社区问题
基于社区进行的研究可以有针对性地回应本地需求，促进大学与当地社区组织的知识交换，不仅丰富大学学术研究，也带动社区居民研究和创新精神。通过欧美的案例分析可以发现，社区问题的解决方案绝不会只出现在实验室和图书馆中，需要教师和学生进入社区环境中，在与社区的良性互动中构建出社区问题的解决途径。然而，在利益驱动和市场刺激下，知识转化行为也已经对大学传统的教和学产生了极大负面影响，经济发展具有时效性，而人才培养则是一项长期工程，对经济价值的追求势必影响了正常教学和研究的精力和时间，这需要我国大学教师和学生重新认识到社区参与对教和学的重要补充意义，首先认识到在相互尊重和信任的基础上进行社区研究的重要性。其次，当然相应政策和资金支持对社区参与式研究的顺利展开也尤为关键，包括设立社区参与式研究的奖项、从大学或政策层面承认教师和学生的社区参与式研究的社会价值、对社区参与式研究进行自我测评并适时进行调整。唯有多方协作才能真正实现大学与社区有效研究的真正开展。
注释
①服务性学习（Service Learning）的实施主体为学生，是一种教育实验形式，由学生参与到精心设计的解决人类和社区问题的活动中，以促进学生学习和能力的提升。
作者简介
桂敏，博士，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终身学习与可持续发展教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终身学习、高等教育。
